就像先前他对辛桐说的那样,他们除了彼此没有可以依靠的亲人,任何一方都不要妄想摆脱血缘的钳制。
程易修攥紧右手,身上薄背心渗出层层汗,然而整个人都是冷的、虚的。“傅云洲,你什么时候才能清醒?我不是傅家的人,我也不想当你们傅家的人!别把那些家族的事套我头上,也别把自己当我大哥!”
“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有点晚?”傅云洲语态怜悯,“没有我,你连条狗都不是。”
“这不关你的事,”程易修近乎咬牙切齿,“别靠近辛桐。”
“我还以为你一直想打败我。”傅云洲突然说,“如果你想打败我,就别跟个懦夫似的躲躲闪闪。”
他顿了顿,又补充:“还是你觉得你连自己的女人都没法保护?”
“你当我叁岁小孩?”程易修冷笑。“少用激将法。”
“屈服我或者打败我。”傅云洲无所谓地耸肩。“易修,只有这两条路。”
辛桐重新回到叁楼,仰面看见了从病床上起来的季文然。
他套一件纯白的睡袍,浅灰的棉布睡裤,光着双脚,俯视着想要上楼的辛桐。
“程易修来了?”他问。
辛桐小小地嗯了一下,随之好心提醒:“季先生,您应该把鞋穿上。”
季文然没吭声,只静静看着她,晶莹的双瞳仿佛幼年在掌心玩过的玻璃弹珠,掉入了灌满苏打水的汽水瓶,易碎,全然易碎。
她觉得自己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当了自己两辈子上司的家伙。
“你把它弄脏了。”季文然突然说。
辛桐困惑地歪头,等着他的下半句。
季文然却好似生气了,拂袖而去,砰的一下关上卧室门。
辛桐更觉摸不着头脑,站在楼梯上进退不得。
林昭昭说的果然不错,季老生病期间情绪是真的莫名其妙。
她也同样不晓得傅云洲到底对程易修说了什么,竟说服他带自己一起去傅云洲家吃饭,据说还要暂住一段时间。反正辛桐坐在车上以为能离傅云洲远远的时候,突然得知自己要与他共处一个屋檐下起码一周,她那时差点想要把车门一开,直接从高速公路滚下去。
“我衣服还在家。”辛桐不悦道。
好人没法天天当。上次两兄弟打架,她提个瓶子去拉人是酒精上头,现在还不要命地往他俩的私事里蹚是脑残。
“重新买。”程易修说。“我给你买新的。”
辛桐环臂坐在副驾驶座上,别过脸没好气地说:“你要去你去,别扯上我。”
“不是你说和我一起住?”程易修自知理亏,小声嘟囔着开始耍无赖了。
“哦,所以我和你一起住等于可以和你以及傅云洲一起住喽?”
程易修不说话。
辛桐笑笑,问程易修:“那我是和你谈恋爱,还是和你们兄弟俩一起谈恋爱?”
这话就戳到程易修的痛处了。
他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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