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风传到他的耳际让他快酸倒牙。
年纪大了,瞧不得,瞧不得。
竹屋中一灯如豆,桑芜连夜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带的东西会不会太多了?”桑芜嘟囔。
他们来代郡县就一个包裹,没有想到回宫居然收拾出来这么多东西。
“没事,我背得动。”
……
裴惜则站在竹屋门口,见桑芜出来,手掌伸到她的腋下摩挲着边缘的乳肉,微凉的唇瓣轻啄着她的唇珠。
“小芜,有缘再见。”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谢谢。”桑芜轻喘着,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真想将刚才没做完的事情做完。”裴惜则说道。
“下次再说。”桑芜回拥着他。
裴惜则的嘴角遏制不住上扬,方才还有几许郁色的眉眼瞬间亮堂起来,贴到少女莹白的耳廓边说道。
“代郡特产的波波糖,下次让你尝尝。”裴惜则捏着她的腰。
桑芜听懂他的暗示,啐了他一口。
江姐姐同她说过,波波糖水洗很难洗掉,用唾液就能舔得很干净,他以为自己的舌头有多长?
-
月凉如水。
桑芜跟着景望摸黑从甬洞中走出来,刚到城墙边就被官兵围住,星星点点的火把在夜幕中连成一片。
她没有丝毫怯意,对着统领说道。
“布告本宫揭下了,本宫自会回桑都,不劳您费心。”
桑国能自称本宫的还能有谁?统领的头顶冷汗涔涔,这事他可做不了主,得等江姬来处理。
他指挥小兵去江宅请江姬出面,自己带兵围着景望和桑芜。
上次跟丢了侍卫,他可是被骂得狗血淋头。
现在他的耳边还萦绕着江姬的喝骂,不管是与不是,先将人绑回来再说!做事拖沓,父亲就是这么教你的?
他算是明白,江陵百姓为什么说江姬有乃祖之风。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江月婉就跨骑着一匹照夜白赶到南城门。
“吁。”江月婉勒住缰绳,马儿吃痛嘶鸣,刨着尘土。
桑芜抬头望着她被火把照耀着的脸,额头的疤痕异常醒目,乌发用莲花冠束起,素白的袍子在黑暗中分外显眼。
“江姐姐。”桑芜有些不敢认。
“公主。”江月婉翻身下马,同桑芜行礼。
“你起来,”桑芜抚着她额头的伤疤,“这是怎么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江月婉躲过桑芜的动作,“公主,回宫吧。”
“我和阿望抄近道回去,江姐姐你同他们说,别拦着我和阿望。”桑芜说道。
“公主,勿要任性。”江月婉示意他们将二人绑起来。
官兵没有哪位敢做这个出头鸟的,这可是公主,要是秋后算账起来,他们有没有命都还不一定。
“端统领,你就是这么带兵的?难怪区区代郡县都久攻不下,”江月婉眼神冰冷,“真要怪罪下来,我替你们顶着,犹豫什么?”
桑芜不可置信,印象中的江姐姐一直是温柔可亲的,什么时候会有这般疾言厉色的模样?
她任由官兵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用麻绳绑住。
“江姐姐,我跟你回宫,”桑芜凑近她身边,哽咽地说道,“阿望不行,还有半个月他蛊毒就要发作了,走官道他会死在路上的。”
江月婉看着她眼睑处挂着的泪珠,垂眸不语。
“陛下不过是想要我回桑都,如果阿望死了,你觉得我能独活吗?”桑芜如坠冰窖。
以前,她稍微露出一点难过之色,江姐姐就会温柔地哄着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气氛陷入沉默的寂静,火把燃烧的哔啵声在黑夜中奏着起起伏伏的乐章。
桑芜喉头哽塞,相对无言。
江月婉长叹一声,洪钟般的声音说道。
“公主,半年前我的祖父去世,半月前我的父亲被赐死,家兄至今不知所踪,如今江家一脉皆系于我身,”江月婉匍匐在地,朝着桑芜行了个大礼,“公主要我将江家上下九十三口人命,都绑在一人身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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