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汗一样多。她是个喜欢干净的人,向来厌恶那一身汗臭,而女儿一直都是很干净的,即便是最热的时候,出汗也不多,她有些奇怪,用手抬起了女儿的头,盯着那张小脸看。
“不疼了。”
女儿举起了画,笑了笑说:“爸爸,我要把这幅画贴在墙上。”
“别问了。”
他睁大着眼睛,黑眼睛里发出些亮光,他慢慢地支起身体。那个影子越来越近,渐渐投射在他的脸上,影子的轮廓也渐渐清晰了起来,黑暗中那个小小的身躯像一头没断奶的野兽一样扑到了他的身上。那些长长的发丝扫到他的脸上,让他闻到了那股似乎是一头小野兽的熟悉的味道。
女儿看着爸爸的样子,她觉得爸爸不再是往常那个温文尔雅的研究员了,而变成了一个粗野的男人。她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再也不敢说话。
这个漫长的白天,在热浪中艰难地度过,白正秋的论文没有写出多少字来,那些鲜卑与匈奴人的铁骑在中原的大地上留下的痕迹几乎已经荡然无存,就好像他们根本就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对不起,宝贝,把这个梦忘了吧,把这些字也忘了,忘得一干二净,永远都不要再想起。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白正秋抱着女儿的头,把她揽入怀中,女儿身上那特有的气味,还有她的柔软的头发,让他又再次想起了什么。他摇摇头,放开了女儿,只是怔怔地看着女儿的脸。
妻子摇了摇头说:“回家吧。”
1988年7月。
“爸爸,我没听清,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渐渐地,他忽然感到自己的后背心有些颤抖,那是极其细微的震动,那些感觉来自于席子底下、地板底下。地板底下是什么?是楼下的人家,也许还要往下,从6楼一直到底楼,再到泥土中,大地深处。
然后他又用柔和的声音说:“对不起,宝贝,你是在哪里看到的?”
“然后,那个女人用一支笔在墙上写了几个字。”女儿努力地回忆着自己的梦。
女儿也许真的着凉了,为了女儿,热就让它热吧。白正秋走到了窗口,风很大,吹乱了他的头发,他贪婪地最后一次猛吸了一口凉风,把这突如其来的风吞进嘴里,他这才感到了喉咙口的一阵寒意。他看了看外面黑沉沉的夜色,然后慢慢地关上了窗户。
又一个炎热的不眠夜……
那是人的影子,小小的,向前慢慢地移动着。
终于有风了,闷热的夏夜里一阵凉风袭来让白正秋和妻子都感到很舒服,但女儿却用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肩,还在继续发抖。
“你嘴巴里在说些什么?”妻子没有听清。
“许个愿吧。”妻子轻轻地说。
白正秋点了点头,他的忧虑似乎加剧了,于是摇了摇头,说:“然后呢?”
妻子高声尖叫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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