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点。
“这一切难道不是拜你所赐吗?若不是你负我在先,我又何至于一时冲动答应了元邺的求婚。原本,你我之间可以相安无事,不必再有牵扯。可偏偏你纵容那燕一次又一次的为难我夫妇二人,甚至痛下杀手。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你杀了我的丈夫,害死了如眉,又处心积虑地瞒着我真相,事到如今,难道我不该恨你吗?”
听着她的疾言厉色,元阔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也跟着失去了血色。
纵使他有一百个杀她的理由,却始终无法否认负她在先的事实。为了这帝位,有些事有些人必须牺牲。他心里很笃定,就算时光再从头来过,他还是会选择同一条路。
他以为,等他登上这帝王之位,便能重新许诺她曾经的誓言。却没有想过,她早已不会在原地等他了。终究是他想得太天真了,而事到如今,什么都迟了。他的生命已走到了尽头,所有的希望都成了泡沫。
罢了!
“你说的没错,我也不会奢求你的原谅,我只是想……在我最后的日子里,你能陪在我身边……”
然而,元阔的话还没说完,顾青青便发出了一声冷笑。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这荒唐的要求?”
元阔本想与她好好恳谈一番,以传位给元桓的诏书作为交换,让她自愿答应他提出的条件了。可谁知,她竟然连提出交换条件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他时日不多,已经没有时间跟她继续耗下去了。既然她如此决绝,那么休怪他使出非常手段了。
“你会答应的。为了桓儿。”
这么多年,他始终能轻而易举地抓住她的软肋,从未失手。
顾青青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在我没有来之前,你就已经计划好了要利用桓儿来威胁我是不是?”
“这种事情,你心知肚明便好,又何必说出来让自己难受?”
他虚弱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顾青青心中一沉,顿时后悔莫及。为什么要来这一趟?最后好处没有捞到,却把自己坑进去了。
“你非要让我恨你一辈子吗?”
她红着眼睛盯着他,眼底蕴含着说不尽的怒火。
他的心微微一颤,狠狠地移开视线,装作视而不见。
“既然已经恨了,朕也不介意让你再多恨一点。朕已经拟好了一道旨,随后便会传到王府。从此刻开始你便留在这里负责照顾朕的饮食起居,一日都不准离开。”
如果只有以这种方式才能留住她,那么他不介意再当一次恶人。反正,留给他的时间没多少了,即便是恨,她也恨不了他多久了。
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便只能硬生生地往肚子里咽,顾青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忍着眼泪说道:“你知道我此刻在想什么吗?”
元阔没有转头看她,也没有出声,仿佛是在默默地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顾青青微微扬起嘴角,一字一句地继续说道:“我真希望……这辈子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听着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刺进了他的心,鲜血淋漓。即便是握成了拳头的指甲深深地嵌进了皮肉里,也无法分担他心里的这种痛。
他最终还是不敢转头看她,只是开口唤了一声侍卫,“来人,把康王妃带去永福宫休息。”
当侍卫进来之后将顾青青带走后,他这才身子一软,整个人向床榻瘫了下去。
从未想过,他与她之间竟会落得这般结局。
歇息了片刻后,他强撑着身子,亦步亦趋地走向了书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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