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开的是视频通话，最先进的通讯设备，即使只通过手机屏幕，也能清晰地看到病床上的情况。
杨春兰穿着蓝色的条纹病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头发花白，眼睛是闭着的，插着氧气管，呼吸的声音也清晰地传了过来，缓慢而又虚弱。
看清她的脸，杨深夏整个人都绷紧了。
这个人，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她心里盘旋着很多疑问。
自己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成为她的女儿？
见她没有接过手机，但情绪很激动，律师眉头拧了起来。
“杨小姐，你不和你母亲说点什么吗？”
律师提醒，她才回过神来，努力平静了些，颤抖着接过手机。
律师仔细审视着她：“你母亲的情况很严重，如果再不移植肾，做透析，使用高价的进口药，她随时都可能病危，停止呼吸。”
“一个小时后，半天，或者就在今天晚上，明天……”
“好在程星烁小姐的关照，一个小时后，她就可以做肾移植手术了。”
“有盛和一院全力救治，她一定会康复的。”
“她还很年轻，不到四十岁，相信她的下半辈子会健健康康的。”
“手术费，加上她后期康复的费用，大概在一百五十万，不过你放心，这些钱，程星烁小姐已经垫付了。”
“她也已经为你妈找好保姆，照料她的生活起居，帮助她后期康复。”
律师的语速不快，确保他的每个字，她都听进去了，他要突出的重点，她也都听明白了。
一个小时后才开始手术。
一个小时后，庭审也该结束了。
“杨小姐？”见她一声不吭地盯着手机屏幕，律师提高了声音：“你不跟你妈妈说点什么吗？”
“你看她的眼睛在动，她是清醒的，她能听得见你说话。”
电话视频里，杨春兰努力撑开眼皮子，嘴唇张合，发出的声音被扩音器扩大，方便她听到。
“夏……夏夏，救救妈妈，救……救救我……”
杨深夏用力闭上眼睛，纤长的眼睫被打湿了，她哽咽，整理了下喉咙和眼睛，再张开眼睛，平静了很多。
她把手机贴到耳边：“妈……你别担心，你不会有事的，你会好起来的……”
她说到这里，就直接挂了电话。
庭审时间到，程泱正在玩手机，一听法官说把嫌疑犯带上来，坐直了身体，抬眸看去，就看到杨深夏和程星烁被先后带到席位上。
杨深夏穿着蓝色的犯人服，一直低着头，长发扎成马尾，两鬓落下来，遮掩了大半面目，瘦弱憔悴，死气沉沉，像见不得光的“犯人”。
看到她这副模样，程泱眉头皱了起来，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给她发了DNA鉴定信息后，她并没有给自己回任何信息，她知道这是敏感时期，但她还是希望她能自己做出判断，她那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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