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毕竟恩情总是空(4)_王妃死后那些年(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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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野陵闻声抬起头。

  “……”

  “……”

  沈逢姝默默与他对视片刻,毫不犹豫抬起沾满墨汁的手,就往他的书案上抹。

  手快要落下时,她突然一怔。

  北野陵并没有像惯常般批折子。

  他的面前是铺展开的宣纸,上面工笔细描了一个小丫头,圆脸蛋,玲珑眼,正气鼓鼓噘着嘴生闷气。

  正是沈逢姝自己。

  她的脸立刻红了:“北野陵你摸鱼!”

  北野陵噙着笑,起身牵着她去净手:

  “画一张王妃赔罪,不生气了好不好?”

  “好嘛。”她小小声,耳朵根都发烫,“这次原谅你。”

  现在,北野陵已经忘记当时他们是为什么吵架了。

  ……

  北野陵在振归殿,沈逢姝的枕头底下发现了那幅画。

  画没有装裱,已经有些皱了。

  左下角一行歪七扭八的字:

  北野陵摸鱼纪念。

  北野陵刚认识沈逢姝时,她不会用毛笔,字很难看,而且还缺笔少划。

  于是北野陵就手把手教她。

  她学得很慢,因为大部分时间都在偷瞄身边的北野陵。

  北野陵上过战场,在这方面再敏锐不过,但他从来不拆穿她。

  浑水摸鱼下来,唯独“北野陵”这三个字沈逢姝写得很漂亮,铁画银钩,拿出去几乎可以和北野陵自己的亲笔以假乱真。

  很长一段时间,她只写这三个字。

  这个不着调的落款底下,还有沈逢姝自己用朱砂画的私印。

  是一条简笔的小鱼。

  沈逢姝当时说:“这是一条咸鱼。”

  她给北野陵的书房起名叫咸鱼斋,因为她在书房活得很像一条咸鱼,除了偷看北野陵,就是翻话本子。

  沈逢姝一直很娇气,就算是看话本子,都要吃零嘴才满意。

  但就是这样一个娇气的女孩子,随他上战场、杀人。

  还穿着那么薄的衣裳,在寒雪夜,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北野陵的胸口又开始发疼。

  他走到寝殿中间的香炉前。

  半人高的铜炉,镂空处是仙人骑鹤的图案,冷生香的白烟慢悠悠从缝隙里往外飘。

  沈逢姝最后那两个月,不要说冷生香,连取暖的银丝炭都不够。

  北野陵掀开铜炉盖子,把画放在香料上,看着它一点点被火光吞噬。

  “你离那个香炉远一点啦。”

  沈逢姝的声音又响起了,听着很不情愿,“要不又呛得咳血了。”

  去年惊雷谷一役,北野陵的肺部了重伤,从此就受不住烟。

  北野陵没说话,他已经习惯这种疯了一样的幻听。

  沈逢姝大概也没指望他理会自己,就自顾自地说道:

  “我好想骑马哎,跟在你身边这几天,就一直飘来飘去,都要忘记走路的感觉了。”

  “你跟在我身边,不烦么。”

  北野陵突然开口,声音冷冷的,“我讨厌你,你应该知道吧?”

  那边又没动静了。

  北野陵觉得自己是真的疯了,竟然幻想着和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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